相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
上海青浦育才学校 巩惠萍
教育家陈鹤琴先生提出“没有教不好的学生”这一教育理念时,曾引起了教育界的广泛关注与争论。初读这句话我真是难以置信。我翻阅了一些有关“没有教不好的学生”的文章,大都是列举了海伦·凯勒在她的老师安妮·莎莉文数年精心教育下,由一个毫无规矩、礼貌且特好恶作剧的又聋又哑又盲的小女孩成长为著名的作家和社会活动家,还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美国二十世纪十大偶像之一”这一案例。我便迫不及待地找到《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一书如饥似渴地寻找起安妮·莎莉文老师的成功秘诀。的确,安妮·莎莉文老师的教育精神和教育艺术使我折服,但这一教育奇迹却如同安徒生的美丽童话《丑小鸭》一样依然让我望尘莫及。什么“家”,什么“白天鹅”,太完美,太传神。在如今这个统一教材,统一进度,统一考试,统一作息,唯分数论的环境下,我实在无法相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
2007年我几经辗转来到了石林育才教育集团所属的上海青浦育才学校,正赶上集团引领老师们学习洋思中学的教学经验。在学习期间我无意中被蔡林森校长“答记者问”深深吸引了。其中有几句话,既让我难以置信却又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农民看见庄稼生虫了,他不会怪庄稼不好,他会想我为什么没有除虫呢。看见庄稼瘦了,他会想我为什么没施肥呢?看见庄稼枯了,他会说我为什么不浇水呢?一句话,他相信,每一棵小苗本来都可以长好,如果出了问题,是农民自己的责任。”更让我惊疑的是“一样的道理,学生没有学好,肯定不是这个学生不好教,而是我们的老师没有本领或失职。” “相信每一个学生都能教好,这是教育是真还是假的试金石。”这简直与“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如出一辙啊!
洋思中学这般坚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这一教学理念,难道他们真的成功了?真的把学生教成了“家”,育成了“白天鹅”?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又一次将信将疑地在“洋思”找起答案来。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找竟然让我大为震撼。洋思中学用科学的理论,大量真真切切的成功事例证明了并非“没有教不好的学生”这一观点太过绝对,而是我长期以来对这个“好”没有客观、正确地理解。蔡林森校长认为评价学生的好坏要看发展,发展了就是好,进步了就是好。仅仅将成绩好的学生视为好是不科学的,品德好,生活能力强也算好。这个“好”是教师尊重学生,相信学生,让每一个学生都抬起头来,充满自信地向前迈进,是一种教师对学生的积极期望。
“有什么样的理念,就有什么样的收获。” 在“洋思”累累硕果的诱惑下,我一改往日消极的态度,以“没有教不好的学生”的理念来激励自己,强迫自己鼓起勇气,尝试着因材施教,正确对待不同层次的学生。经过一年多的实践还真取得了些许成绩。2008年9月我又接手了一个新班。第一个礼拜结束,我筋疲力尽。学生不会打扫卫生,打饭时不会用勺,饭经常撒一地,迟到的,打架的学生为数不少,还有尿裤子的学生。相当一部分学生语文水平低得更是让我吃惊。面对这样一个班级,我又一次想起了蔡校长的那句“‘差生’就像一块璞玉,和好学生一样,存在着成‘器’的可能。对于教育者来说,不应仅看‘差生’目前的状态,而是要着力研究如何去‘打磨’他们,最终使他们成为一块熠熠闪光的美玉。”我便再次坚定信念,不放弃任何一个问题学生。其中有个叫小万的学生,上课特好动,没有一分钟坐得住,老师批评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神经常处于游离状态,与同学打架现象时有发生,考试交白卷,这个学生的情况立刻引起我深深的思考。很快我了解了他的情况:爸爸早逝,妈妈打工早出晚归,常年来缺少父母关爱,养成了自由散漫的习惯。在“没有教不好的学生”的理念的鼓舞下,我努力使自己不要动辄就在公开场合点名批评他,尽最大可能引导全班学生及他的妈妈一起从他身上发现闪光点,哪怕很微弱也及时肯定、鼓励,多给他一些理解、关爱……经过近一年的引导(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肯定有过许许多多挫折),他渐渐露出了友好的眼神,上课偶尔还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平日里也知道关爱他人了。就在上周五一个学生动手打他,他没有还手而是
尽管这一个多学期我们在学习方面都做了很多努力,然而,小万和小李的学习成绩因种种原因还是居学困生行列,但他们的好多习惯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丢开“统一”的标准,打破唯分数论的常规,我们还能说他们教不好吗?
其实,正如动物有丑小鸭也有白天鹅一样,人在资质上都存在着差异。苏格拉底就有着“金属品质贵贱论”的比喻,承认人在资质上的高低贵贱,因此“没有教不好的学生”这所谓的“好”也仅限于个体而言。我们的教育只要能使他们发挥潜能,不断进步,以后走向社会能找到一条最适宜自身发展的道路就是好的教育,而不是强求每个学生都能成为像海伦·凯勒那种作家、社会活动家,更不是让所有的“丑小鸭”在美梦的光环下受尽挫折与苦难,出脱成“白天鹅”。作为一名教师,我们必须因材施教,树立起正确的“没有教不好的学生”的理念,并时刻用这一理念来激励自己,鞭策自己,不要轻易放弃一个问题学生,相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